《不幸人间》
文严/私设/勿上升/共4.5k/一发完/严第一视角/be预警
“我命不好,但有你真好。”
七八月份的骄阳正好,风吹林梢,我想起了相遇的那年夏天,同样的燥热,同样的地点,不同的人,在梧桐树下缅怀这段早就掩埋的爱。
我的爱人,从来不被天神眷顾,好似撇一眼都觉得晦气,他从来不是一个幸运的人,临近他生命的最后他告诉我,遇到我算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了。
05年李子坝轻轨正式开始启动,我很幸运成了第一批旅客,在那辆车上遇到了刘耀文,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的脸上,是那样的美好,那时候他也注意到了我,礼貌地对我笑了笑,那一刻如春风拂面,感觉世间一切都不及他了。
我要到了他联系方式,经常约着他出来散步,吃饭,到南滨路去吹嘉陵江的晚风。
遇到他的第一年,他的双亲亡故,从此形单影只, 在无数个难捱的夜晚,都有我的陪伴,我答应了他,以后都有我。
在06年的夏夜,乘着晚风,伴着蝉鸣,手指尖的缠绕,促进了爱情的升温,我们在一起了。
朋友曾经问过我,我为什么这么喜欢刘耀文,答案很简单,打从第一眼开始,我认定他了,他会因为我一句难过,十多公里在冬夜就过来找我,因为我一句想要什么,他总会把最好的给我。
06年的冬夜,刘耀文出事了,彼时刚在一起半年不到。
冬夜的雪下的大,家家户户都吃了饺子,防止耳朵冻掉,我粘着刘耀文让他带我出去,刘耀文也带我出去了,把我裹的很暖和,大街上即使冷,橱窗里的娃娃显得生机,雪开始下,逐渐堆积成白色地毯。
一个女孩从后面跑过来躲在我和刘耀文的身后,紧接着跟过来三个男子,一脸猥琐,看样子是喝醉了,害怕的缩在身后。
三人驱赶着我和刘耀文,刘耀文年轻的时候是个只会莽的人,他挡在我的面前,让他们冲他来,欺负女孩子算什么。
见被挑衅了,掏出刀对着刘耀文刺了一下,我也没料到三个人会有刀,就那么一下子,刘耀文倒在了雪地里,鲜红的染红了雪,扎眼的很。
这是第一次,人为的不幸运,往后的每一年,多多少少刘耀文总会出事,好在第一次的刀伤没威胁到生命。
07年刘耀文养好伤带我去了海边,凌晨三点的海和日出我都看了,陪我看的只有刘耀文,不出意外,以后每一年都有他,晚上抱着我说爱我,他对着大海发誓,对着日出发誓,对着世间万物发誓,说这辈子只爱严浩翔一个人。
后来我仍觉得刘耀文这辈子太短了,爱太少了。
08年的汶川地震,刘耀文正好在,那也是我们俩异地恋的第一年。
刚接触工作的第一年刘耀文选择了去汶川,赶上了四川汶川8.0级的大地震,2008年5月12号我跟刘耀文失去了所有的联系。
那一天我都忙得焦头烂额,看了看手机,刘耀文没跟我发任何消息,我以为他忙,就提醒他多喝点水,按时吃饭,我以为他很快就回,一直等我回家都没收到消息,就等睡着了。
凌晨三点我做梦了,梦到废墟里的刘耀文喊着我的名字,起来才发现手机好几个未接电话,我以为是刘耀文,结果是宋亚轩和张真源。
电话接通的那一秒,张真源急切的声音就传来了,他问联系到刘耀文了吗,我说没有,并且询问发生了什么,我这才得知汶川地震的消息。
那一刻犹如五雷轰顶,一下子劈进我的脑子,嗡嗡的,听不清张真源说什么。
我发了疯似的给刘耀文打电话,每一个接的,一直是对方无法接通。
巧的是,公司发来消息,有没有愿意去汶川当志愿者的,我为了刘耀文,第一个报了名,当天凌晨我就到了汶川。
路上的纷乱的石子坐车颠的我难受,身边的姐姐问我为什么要来当志愿者,不排除汶川有没有余震,万一救援也是会出危险的,家里人不担心吗。
我回答他,我的爱人在废墟底下我想要救他。
姐姐擦了擦眼泪,同样说着,她的爱人一样,不知道在哪个废墟压着。
我扒开一个个小石块,尽力呼喊着刘耀文的名字,祈求从偌大的空旷里得到一点声音。
5月13号下午四点四十六分,我收到了来自刘耀文的消息。
“乖,我没事,很快就得救了。”
“你知道,我很爱你。”
我知道,我也很爱你,刘耀文。
仅仅两条消息,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,等我再次打过去电话,那边显示已关机。
于是我更加卖力的随着队伍,挖开一座座废墟,一处老旧的破房屋底下,找到了姐姐的爱人。
是一个很漂亮的爱人,后来我知道,姐姐叫凌亓薇,底下那个叫宋嘉禾。
凌亓薇看着压在底下的宋嘉禾哭出了声音,干涸的血迹早就发黑,青石板压着宋嘉禾两条腿,当救援人员打算抬石板的时候,宋嘉禾用尽力气告诉我们,石板旁边,也就是另一头压着一个女孩。
“先救她。”宋嘉禾喘着气表情很是痛苦。
“姐姐,那你怎么办。”
宋嘉禾朝着凌亓薇笑了笑,说没事。
我看着头顶随时可以坍塌的乱石,救援人员绕着看了一圈,才放出声。
“只能救一个。”
人总是自私的,凌亓薇想救她的姐姐宋嘉禾,而身后是一个刚刚才十三岁的女孩。
我听着凌亓薇哭的上气不接下气,女孩听不到我们谈话的声音。
“救姐姐,拜托了。”凌亓薇是自私的,她会想着要自己的爱人活下去。
“救她,别救我。”这是宋嘉禾的话,她会希望女孩活下去。
她们在做抉择的时候,身后的救援队拉着我去下一个地点找人,以至于下一次见凌亓薇的时候,她手里牵着一个衣衫破烂的女孩。
路上我就在想,是我,我也会是凌亓薇,因为我只想救刘耀文。
晚上八点多,我终于听到了我日思夜想的声音。
我听到一阵敲打钢筋的声音,我就问着有没有人。
“有人。”
我分辨着方向,我抑制内心的冲动,再次问了一句。
“有人对吗。”
这句给了对方希望,好像是用尽了力气,嘶哑的声音喊着这里有人,救救我们。
“刘耀文!是我。”
我认出刘耀文,我喊着后面的救援一点点扒开那点废墟,刘耀文活下来了,他还救了一个男孩,我没有遇到救谁这个问题,我是幸运的,同时刘耀文也是不幸运的。
这是第二次,自然的羁绊带着厄运缠着刘耀文那微弱的生命。
休息时间的篝火旁,刘耀文揽着我,说活下来真好,他说见到我的那一瞬间,说我像一束光,像个救世主,救了他的命。
我看着凌亓薇抱着女孩坐在了我的旁边,还没等我开口,她便自言自语说了起来,她好像很需要人安慰。
她说她的姐姐走了,掩埋在了汶川破旧的土地下,再一次的坍塌使得她丧了命,她说她爱跳芭蕾,即使出去了,也不能跳了,这样的人生,宋嘉禾不要,一遍遍告诉凌亓薇救女孩。
我不知道他们抉择的时候吵的多激烈,也不知道凌亓薇是怎么一遍遍哭着求宋嘉禾的。
凌亓薇在返程的路上,看着我,像是想到了什么。
“严浩翔,你说,宋嘉禾是不是没考虑过,没有她,我的人生有意义吗。”
我不知道,我没法共情于凌亓薇的感觉,因为我的爱人此刻安安全全,健健康康的在我身边,我也幻想过,如果刘耀文不要我了,我该怎么活,想着想着我会觉得扫兴,不如珍惜他在我身边的日子。
往后的好多年我们都在一起,刘耀文经过那一次以后再也不会轻易把我放在遥远的重庆,而是带着我一起往远方走。
在泰山的山顶,伴着晨雾我感受这刘耀文炙热的胸膛贴着我的后背,在我耳边悄悄说着情话,他说爱我,我说爱他,在一起的每天每一分每一秒,他都想说爱我。
2020年,宋亚轩背着张真源去做了志愿者,武汉疫情的爆发使得我们恐慌,宋亚轩走第二天,张真源就去做志愿者了,08年我也是这样义无反顾去汶川找刘耀文的。
21年初年,武汉樱花开了,疫情不再严重,张真源离开了宋亚轩,回来以后的宋亚轩喜欢用工作麻痹自己,试图忘记张真源离开的事实。
2021年7月20号,我跟刘耀文被困在了河南的暴雨中。
水流的湍急,刘耀文紧紧抓着我的手愿意松开,雨下的急,我们被困在地铁站,空气都渐渐开始不流通,刘耀文吻了吻我,问我害不害怕,我说不害怕,只要他在,我就从来没害怕过。
我们度过了四个小时,我们感叹幸运的活了下来,成了幸存者之一。
还是不幸运,走的时候路上的广告牌被风一吹,倒了下来。
眼看就要砸到我,刘耀文的胳膊给我撑起了一方安全的天地,他的胳膊被砸断了一只,有了缓冲,灯牌没砸向我。
看着染红的水,我在暴雨里喊着救命,祈求有人能注意到我们。
后来刘耀文并没有想象中的悲观,而是告诉我,摸着我的头。
“严浩翔,就算我少一条胳膊,我照样能给你一个家。”
我才发现从05年开始,我跟着他已经有了十多个年头了。
我怎么不信,刘耀文想给我一个家,属于我们的家。
21年下半年,刘耀文伤还没恢复好,疫情又开始爆发。
那晚我给刘耀文刚刚脱完衣服,照顾他睡下,宋亚轩打电话给我,自己又得去重灾区进行防疫,我只能祝他安安全全到家,他说会的,他知道张真源也希望他平安回来。
索性我们这里还没发现几例症状,那段时间我以为我会陪着刘耀文,一个电话我从山东回了重庆,留下刘耀文一个人,孤零零的在山东。
我每天都会晚上给他打电话,问他怎么样,今天还可以吗,他总会笑着跟我说没事。
但我看着他喝个水都得重复着步骤,拿起来放下,再拿起被子喝水,看着他艰难的弄着洗衣机的衣服,看着他生疏的套被,我觉得我真的亏欠了刘耀文好多好多。
可他是爱我,他的爱我一辈子偿还不起。
第三次的悲剧,我离开的这一个月。
那晚的电话的挂断,刘耀文每晚接电话都慢的很,脸色不是很好,偶尔还咳嗽,脸红的不像话。
第二天上门做核酸的才发现刘耀文检测呈阳性。
刘耀文没告诉我,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。
那晚无风,无云,甚至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。
凌晨两点,我收到了刘耀文的消息。
“阿严,遇到你,算是给我厄运缠身的人生带来了的唯一幸运。”
我察觉事情的不对,那晚我怎么都睡不着,我拨通了刘耀文的电话。
那边的刘耀文很虚弱,他抱着手机跟我说着话。
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就一直往下掉,我有预感,他要离开我。
“严浩翔,你是一个特别好的人,你说我要不在了,谁给你一个家。”
我说不出一句话,我现在只想飞到他身边,亲亲他,抱着他。
我努力克制住眼泪,不想落下来,我低估了我忍受能力,在刘耀文那头,我早就流了满面泪。
“那你好好的,别离开我好吗。”
“好,我会陪着你,到永远。”
他哄着我睡觉,我不想睡,我就想看着他。
“我不想睡,我怕我一觉起来,我就看不到你了。”
“不会的,我答应你。”
刘耀文唱歌哄着我,我终于入睡,电话没挂断,刘耀文听着我断断续续的呼吸声,才放松下来,关掉麦克风,怕咳嗽的声音吵醒睡觉的我。
第二天早上,我的手机没了电,我着急忙慌拿出充电器插上口,开机的瞬间刘耀文的消息充斥整个屏幕,七个未接的陌生电话,两个宋亚轩的。
我没去接电话,反而第一时间看了刘耀文的消息。
“严浩翔,我感觉我没希望了,撑不住了,我真的好痛苦啊。”
“我见不到你,我好想你啊。”
“我睡不着了,严浩翔,等我走了,你就把我忘了,我这个人命不好,什么事都让我赶上了,还连累你了,你找个幸运的人,对你好的,能给你家的,别找我这样的,太苦了。”
“要好好的,才对得起我。”
“我爱你,这辈子没机会说了。”
宋亚轩电话这时候又打过来了,我颤颤巍巍接了起来。
“喂。”
“刘耀文走了,去找张真源了。”
我听着那头宋亚轩哽咽的声音,我再也憋不住,哭出了声。
“凌晨五点走的。”
我绷不住了,我挂了宋亚轩的电话,撕心裂肺的点开了刘耀文的电话。
“刘耀文,你骗人,你为什么一晚上骗了我两次,你不是说我第二天睁眼就能看见你吗,你不是说你会给我一个家,你做不到为什么要骗我啊。”
“我都信了。”
刘耀文到走,我都没能见他一面,走之前身体残缺,不是完整。
再次回到重庆早就是22年的夏天,再次回到李子坝轻轨,看着那颗梧桐树,感受着夏日的躁动,我的青春早就逝去了,随着刘耀文走了。
他骗了我,我从来没质疑过刘耀文对我付出的爱,我只是觉得,没有他,有家的地方不像家,反倒是一个居住港,八月份马上就要来了。
刘耀文我生日那天,你能不能变成最亮的一颗星星,跟我求婚啊。
让我看看你,就一眼。
再说句爱你,我们就真的结束了。
我爱你。
END.
故事里张真源和宋亚轩的故事是我很早发的一篇文《关于爱你这件事》,很久不发文不是因为我懒,是因为我有工作要忙,宝贝们可以耐心等我产文,谢谢宝贝喜欢。
有人问过我为什么写be,不是我喜欢写,是因为对我而言我的生活就是一塌糊涂,我喜欢把我所经历所感受所看到的写成文字,化成遗憾,让他不在成为我记忆的遗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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